泳兒《孤毒》& 林奕匡《沉思者》

要孤獨就要優雅地放毒;要傷春悲秋就要悲到用思辨尋曙光。

上一篇寫《無門》,今次兩首作品為一眾音樂人打開以往上鎖的通道。誰說哲學不可成為流行曲歌詞?又是誰說悲情歌容不下電子編曲人聲特效?《孤毒》和《沉思者》都爭取把主流音樂的維度和層次拉高一點點,要孤獨就要優雅地放毒;要傷春悲秋就要悲到用思辨尋曙光。

凡事只要拉高一個維度,就不再重要了。云云派台歌中,心情好卻難在《It’s ok to be sad》、《先哭為敬》、《悲傷的一千種練習》、《無聲浪》、《離散序》中選一首為自己配樂。用英文形容的話《沉思者》是「很meta」,打破了第四道牆企高一個維度去覓新觀點。眾生在哭在笑唯獨 Oscar 一人用哲思去減輕大家亂世中的無力感。音樂一貫也是用來描寫情緒寫故事,Oscar 這次把理性思辨寫進流行曲,想說的是千愁萬緒也有源頭,沿著情緒一步一步推前,你會發現眾生問題癥結如一,所以你真的還要花時間傷春悲秋嗎?

作為誠實豆沙包食用者,我承認不太喜歡《時間的囚犯》前的林奕匡。不能否認林奕匡的音樂一直很正面,但聲線和演繹略嫌太重年代感(較遠久的年代),加上主要以正能量題材為主打,一直覺得是這年代的李克勤。(對不起)一直寫音樂文章也想避免只談歌詞,但林奕匡的現況確實是被歌詞拯救的一位歌手。那份年代感非缺點,但林奕匡是一個唱作人,直白一點說那份「老套」就是他的全部,這時候監製或是唱片公司便有責任做決策把他的音樂拉回來二零二一年。上一張大碟的主打《獨孤的對岸》證明問題已不是編曲能改變,那富年代感的旋律和唱腔,也只能夠配上當下的歌詞才能聽上去像二零二一年的作品。

《孤毒》無瑕地解決了我在《所有遺失的東西》那篇文章提出的疑問,還拉高了一個層次。《所有遺失的東西》歌詞很重,但編曲載不住。這次還找來筆者最愛的 hirsk 來編曲,不用寫下去了,我喜歡這作品。(沒有這麼簡單)本來說都市人愛情或是任何關係都是很口腔期的題材,但周耀輝的咬文嚼字令歌曲變優雅。希望別人為自己付出自己卻零付出,hirsk 的編曲把那矛盾抽象和現代化,畢竟歌詞所形容的現象是現代人的通病。周耀輝所寫的詞,由 hirsk 把歌曲的預期壽命拉長,未來人際只會越來越疏離,他們聽到《孤毒》也不會嫌老套吧?

題材編曲雖然不可以重用,但 Oscar、周耀輝和 hirsk 這次示範的是流行曲,尤其是廣東歌的可塑性。另外小事一則,歌曲在各平台上架的選期真的很重要,《孤毒》和《沉思者》真的站在一堆慘情歌裡面,漆黑中的螢火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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